离离原上草, 一岁一枯荣。
野火烧不尽 ,春风吹又生。
远芳侵古道 ,晴翠接荒城。
又送王孙去 ,萋萋满别情。
本诗又题《草》 。赋得:凡是指定、限定的诗题例在题目上加“赋得”二字。这种作法起源于“应制诗”,后来广泛用于科举“试帖诗”。此诗为作者准备科举考试而拟题的习作,所以也加了“赋得”二字。“又送”两句诗意,本自《楚辞·招隐士》 :“王孙游兮不归,春草生兮萋萋。”
译文 辽阔的草原上草是多么茂盛,每年秋冬枯黄春来草色浓。无情的野火只能烧掉干叶,春风吹来大地又是绿茸茸。野草野花蔓延着淹没古道,艳阳下草地尽头是你征程。我又一次送走知心的好友,无边无际茂密的青草代表我的深情。
历代对这首诗虽有争议,最终以赞美草顽强的生命力和诗人乐观向上精神为正统解释。然而白居易真的是这样乐观的吗?
离离原上草,一岁一枯荣——清楚地标明人与人之间的离别,就如草木一岁必有一荣枯一样常见,比喻离别之多。
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,意指离别情愫,即使有人想把它去除个一干二净,总是其根不绝,若草烧后逢时又绿。
远芳侵古道,晴翠接荒城。注意“远芳”及“古城”的视野和诗意的延伸和拓展。遥望古道,远芳侵之;天际荒城下,晴草翠翠。
又送王孙去,萋萋满别情。萋萋和离离,皆指草茂盛而人伤感。诗以草代离别,草越盛情越伤。
自唐以来,所以解为白居易赞美草的顽强,如草一样乐观,是忽略了“远芳”及“古城”意境,更忽略“春风吹又生”的“时令活动”。因何选古道?为何用荒城?古道荒城皆旧物,古往今来皆如此。以古来均如此巩固“一岁一枯荣”离别的常见。春风吹又生,暗含古来士子出游,都是在二三月间,草长时节。冬聚团圆之乐,草长之期割舍亲情求学出游,故以草代离别。
诗的本意应该是叹人间离别何其多。古道,荒城之地,岂止你我一对的离别?这点涵盖了对草描写的一切内容。远芳,“芳”指盛行,不代指“草”!明褒暗贬,实为质问这种盛行的让人经常离别的制度何时休?远芳侵古道,实为远处有多人在那里离别。草长时节,士子纷纷出游,草盛出游亦盛离别则多,何况古道人流汇聚之地?
又送王孙去,萋萋满别情,是说在这样的习俗之下,又送王孙离别时草茂盛,与人(因分离孤独而失去快乐)的落寞和伤感再次鲜明地对比。白居易讽刺了因某事盛行久则被冠之美名而实害人的社会怪现象。
注:王孙 这里指远行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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